Pessirism.

Tesseract.

他杀了人。

他杀了人。
他反应过来时,脸上已不可避免地溅满了殷红的粘稠液体,温热,把睫毛结成红黑的几股,有什么大的像石榴籽儿似的玩意儿压得睫毛不堪重负地垂下,顺着从睫尖滚落,打在脸上,幼犬温吞的舌般舔过脸颊,不知哪去了。
——红色,除了红还是红,执刀的右手抖得厉害。摸索着,他想轻轻放下刀,却不慎划伤了右腿,于是他才发觉、或许是猜测,他是半跪着的。刀口大概很长吧,右腿也像有小狗在舔,不疼,但暖暖的,有点痒。他终于丢了刀,打了个激灵。
好吵啊。脑子里的蜜蜂仿佛又开始躁动了。
他这才意识到他好像能听见什么了。眼前的红终于被一点黑揭开了一角,他听见了。女人的尖叫,孩童的哭号,男人唾沫落在什么东西上的声响,以及不知是谁报警的通话声。
——报警?
又一个激灵。眼前那点黑忽地成了刺目的白,暴躁蛮横地把无边的红撕了个粉碎,他一瞬间又觉得眼睛辣辣的好疼,于是眯了眸子,随后闭眼。分泌的泪液逐渐包裹眼球,他又感觉好受了些,疼痛撤退的同时那俩字却又袭上脑海。他慌忙睁开双目,却被白日刺目的光又激得眯眼,就这般往复,半晌才完全睁开。空气中乱七八糟的失措、惊惶、不安、迷惘、焦躁、无助还有深深的恐惧混搅着刹那间涌入,瞬时灌满了他一双澄澈的眸子。
——“报警。”
他不敢低头,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像一场灾难般的噩梦转醒却只记得恐惧与那确为一场噩梦,仅此而已,没有一丝细节,像血肉剥离殆尽的骨架,冰冷而空洞。于是他只得用双手颤巍巍摸索、试探着地面,企图欺瞒自己什么都不会摸到,却触及一团绞在一块儿黏糊糊温软的东西,荡起浓重的经久不散的腥臭味儿,像厕所里放了半年一年已腐坏变质多时的金枪鱼罐头。
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,只是动作僵硬地捞起一根,轻轻捏了捏,那玩意儿便发出一声黏膩的“夫哧”。
他一怔。
那是一截肠子。
他抬头,依旧是惊惶无助的极度恐惧的空洞迷惘的询问的无法聚焦的眼神,却不知看向谁,因为所有眼球都在躲避瘟疫似地逃离他游离的目光。
“别,别让他们带我走。”
他杀人了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未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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